商周青铜器纹样(中国古代青铜器艺术)
中国的青铜器艺术,经历了夏、商、西周和春秋战国千余年的发展,形成了独具特色的青铜文化。商周青铜器是中国古代青铜器的最重要组成部分。由于商周青铜器纹饰与王权、神权的结合尤为突出,其神秘、独特、璀璨的艺术特征延续了十多个世纪并营造了中国早期文明的极浓厚的神秘氛围。从而使它不仅直接作用并支配了那一时代,而且也对后来的中国文化及艺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中文名商周青铜器纹样
夏、商、西周和春秋战国千余年的发展
由于商周青铜器纹饰与王权、神权的结合尤为突出,其神秘、独特、璀璨的艺术特征延续了十多个世纪并营造了中国早期文明的极
1.人与自然、人与动物关系的变化
人与动物关系的变化对商周青铜器纹饰演变的影响表现了对自然的无奈、恐惧与敬畏,使得人们期盼神力的庇护,甚至把自己想象为某种猛兽,刻画兽身人首或人身兽首的形制、纹饰。
在青铜器上用更为狞厉怪异的纹饰“辟邪免灾”,增强自身的安全感。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从运用智慧、工具与猛兽斗争,从偶尔取胜,逐渐相持,到掌握主动以挑战者的姿态出现,而进入了人寻兽而猎的时代,前一时期占主导地位的饕餮纹、夔纹数量减少,面积缩小,所表现的怪异力量递减,逐渐失去了往日超自然的魔力。青铜器装饰中动物纹仍然保存,已不再具有怪异的力量,或被现实动物纹、人物纹或几何图案替代。“
商周青铜器上种种纹样现象,首先不是出于奇异的审美观念,而是出于对自然力的崇敬和支配它的欲望的幼稚的幻想。”“商代青铜器的纹样,是与当时生活中的动物界及人与动物之间的关系分不开的。也就是说,商代装饰艺术家所使用的动物纹样中,大多数都原来有一个土生的和与自然界有关的基础。”
2.青铜器功能的变化引起纹饰的变革
商代和周初青铜彝器,是酒器的组合,尤以祭祀用器为主,其动物纹样与祭祀祖先也有密切的关系。动物中有一些是帮助巫师通天地的,而它们的形象在古代便铸在青铜彝器上了。
不难设想,青铜彝器怪异的纹饰把人置于恐惧与威严之下,在祭祀的烟火缭绕之中,巨睛凝视,阔口怒张,瞬间即可咆哮的动物纹饰,有助于造成严肃静穆、诡秘阴森的气氛,产生震撼人心的威慑力,充分体现统治者的意志、力量。
春秋战国时期,政治变革、学术争鸣空前繁荣。青铜器的应用则是钟鸣鼎食的组合,已失去彝器和礼器的特性,向生活日用方向发展。青铜器不仅造型依据人的尺度设计,装饰上一反前一时期的简明、质朴,趋于细腻繁茂、灵巧新颖。
演变过程
乍伯簋商代和周代初青铜彝器,是酒器的组合,尤以祭祀用器为主,其动物纹样与祭祀祖先有何关系?《左传》宣公三年王孙满在回答楚子的问题时说:“昔夏之方有德也,远方图物,贡金九枚,铸鼎象物,百物而为之备,使民知神奸。故民入川泽山林,不逢不若,螭魅魍魉,莫能逢之。用能协于上下,以承天休。”在王孙满看来动物中有一些是帮助巫师通天地的,而它们的形象在古代便铸在青铜彝器上了。
不难设想,青铜彝器怪异的纹饰把人置于恐惧与威严之下,在祭祀的烟火缭绕之中,巨睛凝视、阔口怒张,瞬间即可咆哮的动物纹饰,有助于造成严肃静穆、诡秘阴森的气氛,产生震撼人心的威吓力,充分体现统治者的意志、力量。西周中期至东周初的青铜器则以礼乐器为主,用于“明贵贱,辨等列”“纪功烈,昭明德”。
青铜器饕餮纹饰已退居次要地位,装饰形式也与前期的单独适合对称式不同,多运用二方连续的带状纹样,常常一个母题织成带状的连续、反复,整齐中求变化。其一唱三叹的形式,给人有条不紊的节奏、韵律之美。这和礼制观念强调等级与秩序密切联系,也与《诗经》叠章法的表现形式相似,于反复中,强化主旨,加强感染力。
春秋战国时期,政治变革、学术争鸣空前繁荣。青铜器的应用则是钟鸣鼎食的组合,已失去彝器和礼器的特性,向生活日用方向发展。青铜器不仅造型依据人的尺度设计,装饰上一反前一时期简明、质朴,趋于细腻繁茂、灵巧新颖。怪异的饕餮纹因不适于装饰日常生活用器,已不复存在,代之而起的是各种无角小蛇互相穿插重叠,以四方连续形式展开的蟠螭纹。
恰似当时各诸侯国之间的政治、经济纠结蟠绕。这一时期频仍的战争,也使得人们由关注自然转向关注人类社会及其自身命运,在青铜器纹饰上出现了以独幅绘画的章法表现社会、人事的内容、题材,如宴乐、攻战、采桑等,以剪影的形式组成画幅,生动、富丽,极具装饰性。总之,功能的演变使青铜器器型、纹饰发生了革命性的变革。
青铜彝器、礼器及其纹饰,随着其所负荷的政治、宗教意义的丧失而消亡。当虔诚的心理与特定的崇拜观念不复存在时,以饕餮纹为代表的神秘、狞厉的动物纹饰便失去了赖以存在的基础。人与动物关系的变化及青铜器功能的变化,都对商周青铜器纹饰演变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此外,商周青铜器纹饰的演变还与装饰艺术自身的发展规律有关,与工匠的创造心理及使用者的欣赏趣味等多种因素相联系。饕餮纹消失了,但其所承载的装饰观念与审美意识却长久地流动在中华民族的血脉中,对后代艺术的发展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3.凤鸟纹
青铜觥,此风鸟纹大,而商朝风鸟纹小,尾短。
凤鸟:凤凰始见於《诗经》,原为“凤皇”,汉代毛亨解释为“雄为凤,雌为皇”。凤和龙同为古代的祥瑞动物。“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商倾》是宋国颂扬其先代的诗,记载了商人的古代传说,玄鸟即燕子,可视为商的图腾。《吕览·音初》说:“有?氏有二佚(美)女,为之九成之台,饮食必以鼓,帝令燕往视之,鸣若隘隘,二女爱而争搏之,覆以玉筐,少选,发而视之,燕遗二卵,北飞,遂不反。”高注说:“天命燕降卵于有?氏,女吞之生契。”《史记·殷本纪》说商族的祖先为契,契母简狄是有?氏之女,帝喾次妃(按此为后来附会),“三人行浴,见玄鸟堕其卵,简狄取吞之,因孕生契。”《楚辞·天问》也说:“简狄在台喾何宜,玄鸟致贻女可嘉?”可见简狄传说出自先秦旧籍。在古代,凤鸟就是鸟图腾的代表。商朝的图腾崇拜。
商青铜器上凤鸟纹。
凤最初的形象是玄鸟(玄鸟是中国上古东夷族的图腾),和龙一样,它也是上古人民想象出来的一种动物,也是一个综合了多种动物的形象而创造出来的神鸟。它的羽毛是吸收了孔雀的形象特征,它尖锐的爪子是取自愈凶猛的鹰。另外,它也还吸收了另外的一些动物形象的成分,如兽、鱼、蛇等等。
《韩诗外传》里就有关于凤的描述,“夫凤之象,鸿前而鳞后,蛇颈而鱼尾,龙纹而龟身,燕颔而鸡啄。”它也是吸收和融合了别的氏族的文化。但是这里的凤纹变化极多,可与夔龙纹相媲美,也给人一种神秘感。上面所讲的龙纹、饕餮纹他们都融合了多种图腾的形象,这就必须要求对所有的图腾形象具有的典型特征,加以整理,简化和抽象化它们各自的图案造型,
原始图腾的融入,使它产生了神圣和威严的宗教气氛,而同时人们想象的一种神物,也能增加人们对图腾的崇拜,也极好的保持了它的神秘感,作为变形和组合了的图案也起到了很好的装饰作用。
凤鸟纹特点:青铜器上的装饰纹样之一,商代鸟纹多短尾。鸟长翎垂尾或长尾上卷,作前视或回首状。在青铜器上大多作对称排列。鸟大多比较小,且很少处于主要地位。良渚文化出土的玉琮上已有明确的鸟纹。青铜器上最早出现的是二里冈期的变形鸟纹。殷墟时期已有鸟纹作为主要纹饰。
饕餮纹周围为商朝凤鸟纹凤鸟纹位置:多饰於鼎、簋、尊、卣、爵、觯、觥、彝、壶等器物的颈、口、腹、足等部位。凤鸟纹按照构图形象分为:长喙鸟纹,体躯是鸟,头部有一较长的喙;鸱枭纹,正面,大圆眼,毛角大翅,盛行於商代中晚期不管是从商代的文化经济,还是祭祀来看凤鸟纹远不及龙纹夔纹。因此在当时祖先崇拜远大于图腾崇拜。并且凤鸟纹为其图腾纹样。
虢季子组卣4.回纹(有的也叫云雷纹)
回纹是变形线条纹的一种,大都用作地纹,起陪衬主纹的作用。用柔和回旋线条组成的是云纹,有方折角的回旋线条是雷纹,盛行于商中晚期。勾连雷纹:由近似T形互相勾连的线条组成。回纹有拍印、压印、刻划、彩绘等表现技法,在构图上通常以四方连续或二方连续式展开。出现在新石器时代晚期,可能从漩涡纹发展而来。
至商代晚期,回纹已经比较少见,但在商代白陶器和商周印纹硬陶、原始青瓷上,回纹仍是主要纹饰。商周时代回纹大量出现在青铜器上,多作衬托主纹的地纹。到了汉代,随着青铜器的衰退,陶瓷器上的回纹也消失了。
5.涡纹(火纹)
商青铜鼎上的火纹涡纹又称火纹。顾名思义,近似水涡,故为涡纹。其特征是圆形,内圈沿边饰有旋转状弧线,中间为一小圆圈,似代表水隆起状,圆形旁边有五条半圆形的曲线,似水涡激起状。有人认为,涡纹的形状似太阳之像,是天火,又故称火纹,商代早期的涡纹是单个连续排列的,商代中晚期至春秋战国时期,一般与龙纹、目纹、鸟纹、虎纹、蝉纹等相间排列。涡纹多用于罍、鼎、斝、瓿的肩、腹部,它盛行于商周时代。
6.乳钉纹
乳钉纹:青铜器上最简单的纹饰之一。纹形为凸起的乳突排成单行或方阵。另有一种图案,乳钉各置于斜方格中,称为斜方格乳钉纹
7.蚕纹
蚕纹:又有叫之蛇纹。有三角形或圆三角形的头部,两眼突出,体有鳞节,体屈曲状。多饰于器物的口部或足部。见于商代青铜器上。
8.蝉纹
蝉纹:图案大多数在三角形中作蝉体,无前后足,四周填以回纹。也有作长形,并有前后足的,中间再填以回纹。蝉纹有两种:一种以横向带状排列或以纵向连续排列,一般带蝉足,用主题纹饰;另一种多于三角形几何纹图案中出现蝉体,一般不带蝉足,大目,体近似长三角形,腹部有节状的条线,常以回纹衬地。此种多作为主纹的配饰。蝉纹盛行于商晚周初时期。
9.虎纹(食人纹)
虎口大张,共衔着一个人头。这种恐怖的吃人形象,渲染出一种精神上的压迫感,以显示统治阶级的高高在上和凶猛。一般为虎侧视爬或跑形状。虎大张口,背微凹,尾下垂而后上卷。多饰于鼎、尊等器物上和鉞、戈等兵器上。虎纹流行时间长,一直延续到汉代,不过商朝时这种虎纹很少见,在司母戊大鼎的双耳上有其纹样。
10.牛纹
多于器物的颈,腰上作牛的全形。牛体圆肥、大首,头上有一角或两角,前足多作跪卧状,但全形的牛纹很少见。一般为牛头纹较多见,有的以牛形作成器物的,如犀牛尊,还有以牛头浮雕器物的盖或提梁的两端,如北京琉璃河出土的牛头鬲。
宗教意义
兽面纹尊中国的青铜器时代在公元前两千年左右形成,至春秋战国时期,经历了十五个世纪。到商代晚期和西周早期,青铜冶炼与铸造的技术水平达到了巅峰。青铜器与中国奴隶社会的发展是一致的,它随着奴隶社会的产生而出现,又随着奴隶社会的解体而变迁,是中国奴隶社会文化最为直接的体现。
奴隶社会的人们在生产力水平低下的条件下,仰仗自然的恩泽而生存,同时又在无情残酷的自然现象面前,对各种不可知的物象产生了敬畏的观念及神秘的认识。人们在这种观念认识支配下,构造了“万物有灵”的形象世界。
青铜时代的艺术表现出了神力兼并万物的倾向,以权力强化宗教活动在社会生活中的地位,事事占卜,事事问神,用青铜礼器来供奉神灵,祭祀社稷、祖先,为酒为醴,载歌载舞,“致其敬于鬼神”(《礼记·运动》)。因此宗教和礼法的神圣化,导致青铜艺术造型及纹饰的神秘意味。
青铜器纹饰与原始宗教青铜器纹饰作为神人关系的中介物的图像标志,具有符号的意义,能够为同一社会集团的成员和本集团的祖先神以及所崇拜的诸鬼神仙灵所认同。所认同之物可以是具有图腾性质的物象也可以是人们所崇拜的动物神。
图腾标记
图腾是一种自然形象,比较多的是动物形象,某一原始氏族认为这种自然形象与他们本氏族有着特殊的关系,或视之为本氏族的祖先,或视之为本氏族的亲属或保护神,因此无比虔诚的敬奉它,崇拜它。如龙纹、夔龙纹、凤纹、蝉纹等。龙纹是中华民族最吉祥、最神圣的纹饰,是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的最具代表性的象征。在新石器时期,龙纹接近蜥蜴、壁虎的形象、到、青铜器时代、逐渐由演变成、夔龙、纹、、龙纹、夔是传说中的一种近似龙的动物。夔多为一角,一足,口张开,尾上卷,图形装饰变化多样主要盛行于商代和西周。凤纹同属具有图腾学渊源的纹饰,始于商,而盛行于周。这与凤鸣岐山而周兴似乎一致。凤纹是由、原始彩陶上的玄鸟演变而来的,西周基本形象是雉,、早期凤纹有别于鸟纹最主要的特征是有上扬飞舞的羽翼,因此,凤纹在青铜器中最为飘逸美丽的纹饰。
神灵崇拜
青铜器纹饰中宗教意味最浓的是饕餮纹,饕餮这个名称最早见于《吕氏春秋·先识览》:“周鼎铸饕餮,有首无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以言报更也。”于是,有首无身,便成了饕餮纹的一个特征。关于饕餮有各种说法,主要有两种:一是认为它们是原始社会图腾观念的遗留;一是认为它们是祭祀鬼神祖先的牺牲,或引申为“助理巫觋通天地工作的各种动物在青铜仪器上的形象”。在上古人类心中,整个世界都充满着种种稀奇古怪的精灵,其中有的是人的命运的主宰者或者朋友,有的是专与人类捣乱的妖魔鬼怪。
上古人类将种种自然的或社会的灾祸都归与妖魔作怪。驱除妖魔鬼怪是原始人的重要的活动之一。这种活动通常叫辟邪。如司母戊方鼎,它是以细密的云纹组成的装饰带衬托浮雕式的兽面纹主题,整体面貌以对称的狰狞兽面象征王权威严,是商末青铜器的代表作。
驱神辟邪
在商周的纹饰中,可以看到以神化了的动物食人的方式来辟邪。这种用图腾动物捕食怪物的形象辟邪,反映的是神与魔的斗争,又曲折的反映了人与自然的抗争。虎食人卣,铜体作虎踞坐形,以虎后爪与尾为器的三个支撑点,而虎的前爪正有力地攫着一断发跣足的人,作噬食状,造型十分逼真生动。
此卣形制复杂,显示铸造的高超技艺。我们可以将其理解为是为了辟邪,反映“虎食鬼”的神话;也可以说是人兽相拥,人为作法巫师;还有的认为虎为神物,猛虎食人是“天人合一”。
装饰作用
青铜器中的自然物象多以变异的手段来表现,最常见的是云雷纹、涡纹和水波纹,这种纹饰曾被普遍用作填满所要装饰的环形装饰带及大面积的“地子”上,又被称为“地纹”。这种“变异现象”不仅表现出由原始先民传承而来的企图借助想象来超越现实的思维方式,也表现出奴隶时代由社会等级、权力意识激发出的幻想。
立体式的、浮雕式的饕餮纹、夔纹等,衬托以线刻的云雷纹等各种底纹,构成繁密复杂的图案。强烈的宗教情感在青铜器上凸现,神秘诡异,气势逼人。
中国青铜器的发展主要经历了夏、商、周三个历史时期,其间青铜器的风格从凝重庄严的艺术风格转向了朴实、简洁、明快风格,同时青铜器的社会功能也从祭祀用的礼器逐渐转变成实用器具。青铜器的纹饰则由庄重的饕餮纹、夔纹到富有韵律的窃曲纹、环带纹,再发展为清新的蟠螭纹、宴乐、攻战纹等,其间动物纹饰狰狞的超自然魔力逐渐减弱,直至丧失。
这种纹饰的变化不仅仅是因为制造工艺或者人们审美水平的提高引起的,同时与人类生产力的提高及社会的变革也存在一定的联系。
参考资料1.青铜器纹饰·早旭阅读网
2.兽面纹的图像语言·参考网
